《水浒传》中,林冲带着妻子去岳庙上香,兴起去大相国寺看鲁智深使武。
花花太岁高衙内光天化日下开始调戏林妻。林冲怒火中烧,举起拳头,又软了下去。
因为对方是高衙内。
后来高衙内向干爹高俅告状,高俅便设计圈套,让林冲闯白虎堂,然后发配沧州。
高衙内对林妻说:小娘子,你再不从我,我让你也像林冲变成鬼。
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。
林冲休妻,高衙内霸王硬上弓,林妻,林冲上梁山。
后人都说林冲懦弱,面对高衙内,太怂。
高衙内所代表的势力,不怒自威: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
按说林冲是什么人?八十万禁军教头。
但在高衙内面前,林冲唯有一句:我能怎么办呢?
林冲对高衙内,却是毛驴怼大巴。
于欢故意伤害案里,还牵涉另一个案子。
被于欢刺死的杜志浩,曾因一起交通肇事案被冠县东古城镇人所熟知。
2015年9月30日,东古城镇一名14岁女学生被撞身亡,身首异处,肇事司机逃逸。
被撞死的女学生母亲说,肇事当天,杜志浩的父母来给她送过东西。
再后来,女学生的母亲又收到了杜志浩家人通过中间人送来的28.5万元赔款。
但自始至终,肇事者杜志浩未曾露面。
当地交警告诉女学生的父母,抓不到人。
这位母亲最后说:我一个农民,能怎么办呢?
被撞死女学生的家人对杜志浩,也是毛驴怼大巴。
诸如此类的绝望,可谓是繁星浩瀚,擢发难数。
我们的选择,无非两种。
一是像林冲和那位母亲一样,能怎么办?忍辱偷生。
再是像于欢一样,去你妈的,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。
我的一位好兄长是某国内大报的深度调查记者,光是强拆致死致伤案,他每年都能接到几百个线索。
他竭尽其力,予以一一记录,也尽可能当面拜访当事家属,聊作安慰。
“但是能见报的,或者说为世人所知的,我估计,不到万分之一”。他说。
这些被欺辱的百姓能怎么办呢?
我那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兄长又能怎么办呢?
所以,。
世事多奇葩,毛驴怼大巴。
毛驴:不服来战!
大巴:容你战我千百回,受伤的驴总是你啊!
我等一介贱驴,也想怼大巴?
潜台词是:你他妈找死呢吧。
就像高衙内的无形光环: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
你看,蚍蜉撼树,以卵击石,螳臂挡车,飞蛾扑火,都没成功。
再看,斗量海水,精卫填海,夸父追日,愚公移山,都是传说。
驴怼大巴,成功的几率,大概相当于倾疆之土的冤假错案里,万幸被曝光的于欢。
像于欢这样的人有很多。孙志刚,,呼格吉勒图,念斌,赵作海,佘祥林……
看似不少,却如沧海一粟。
绝大多数,都归于尘土,或在风里。
昨日雷洋,今日于欢。
我们或许心里都清楚:
毛驴怼不过大巴,就像于欢保护不了亲妈。
但是。
“杀了,还有后来人。”
不去以卵击石,就唯有永远做个绕石而行的卵。
不去驴怼大巴,就唯有永远做个绕车而走的驴。
有两段话,一并送给读者,并对诸位表示感谢。
一段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获文学奖时演讲说的:
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,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。 是的,无论高墙多么正确和鸡蛋多么错误,我也还是站在鸡蛋一边。正确不正确是由别人决定的,或是由时间和历史决定的。假如小说家站在高墙一边写作——不管出于何种理由——那个作家又有多大价值呢?
一段是青年作家蒋方舟说的:
如今,又一个大时代摇摇地覆压而至,它是对作者的考验也是馈赠,即便不迎面相撞,也要有即将身处其中的觉悟。就像罗兰·巴特所说:“要完全地活出时代的矛盾”,而不是把头低一些,再低一些,等时代过去再暗自庆幸:“刚刚好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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